听到赵檀心的话，红惜灵明显地停顿了一下，随即摇头看向远方，霓虹灯有节奏地跳动，她的思维也在闪烁。“不，不是的，如果有我这样的……姐姐，真的是很不幸的一件事情，如果你接触久了大概就知道了。”
张了张嘴，挤不出什么话来，赵檀心黯淡地垂下脑袋，没再接话，尽管一旁花团锦簇，但干净的水泥地上却是空空如也，看不见任何的花瓣，她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。
“要不，你还是给你哥带个披萨？”察觉到身后人的情绪变化，红惜灵拉回视线，犹豫了一瞬，转头问道。
微微从鼻腔中哼了一声，赵檀心朝两边道路看去，“你住在哪边，我先送你回去。”两边道路上都没什么人了，倒是对面屋檐下还有几个人影。
“不用了，谢谢，”红惜灵咧出个僵硬的笑脸，“我自己回去就行了，你回去帮医生吧，顺便帮我解释一下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“我还是……”话说一半，赵檀心想到了什么，随即改了口，“那你和我一起去买点吃的吧，单医生说你可以喝点运动饮料。”
“好的，”红惜灵点头同意了赵檀心的想法，虽然她不想赵檀心跟着她，但一起去买点吃的还是可以的。
偏头看了眼马路，红惜灵和赵檀心二人便缓缓地朝学校对面走了过去。
霓虹灯缓缓靠近，红惜灵觉得眼花，略微垂下了头看着地面，白色的斑马线不断在脚下闪过，她脑海中则回忆起了昨天自己拥抱着红怜心说出的那句话——
“我以后不会再一声不吭的离开了。”
或许红怜心没有听清，但自己却实实在在地是说了出来的。
虽然……
“到了，”赵檀心的话惊醒了红惜灵，她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，“我先去陪你买东西吧！”
“好的，”红惜灵点头，侧头看向一旁的便利店，摆在门口的冰箱中就放着运动饮料，而运动饮料的下方还放着几瓶白酒，不自觉地，红惜灵咽了咽唾沫。
这时，一对小情侣从红惜灵身边走过，她看了一眼，随后目送着他们远去。
“新开那家冰岛热恋的芒果冰麦很好喝！”
“真的吗？你上次说好喝的港湾也味道不怎么样啊。”
“那不是你不喜欢苦味吗，芒果冰麦可是甜的。”
“……”
“惜灵，我们进去买东西吧。”赵檀心左右看了两下，低头把脸贴近了红惜灵的右边。
“好！”红惜灵点点头，随即朝商店走去，但突然改变的拉力让她又停了下来，不知何故，赵檀心的脸紧贴在她的胳膊上部，而双手则紧紧抱着她的右臂，整个人好似直接靠在了她的肩上，先前是赵檀心扶着她，现在却变成了她拉着赵檀心。
“什么情况？”
有些疑惑地侧目看了赵檀心一眼，红惜灵的脑海中转了两个大圈子，按理说如果端木青莲这么做还可以理解，但赵檀心又是怎么回事？
她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一丝丝异动，但——
此时并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。
停留片刻，红惜灵侧头开了口。
“你怎么了，干嘛要……”话还未说完，赵檀心便打断了她，“别乱动，向前走，挡住我。”
瞥了左侧一眼，看到奶茶店拿着奶茶骂骂咧咧走出来的那几人，其中一个正是中午蹲在花坛背面的“蒲公英”，一头黄毛随风飘舞，见到这番模样，红惜灵顿时了然。
纵使还有其他问题，红惜灵还是按照赵檀心所说做了，既然她这么要求，必然是有她的原因，忽然间，红惜灵脑海中突然冒出个大胆地猜想。
“该不会这就是她哥吧，毕竟赵檀心也挺爱打架的，难怪……”
感受着肩上的温热，红惜灵胡思乱想地缓慢往店中移动，而奶茶店那一行四人也从那边往这边走了过来。
等她俩走到店中，那群“不良少年”已经从她们身后走过，只是当他们看见她俩紧贴着的时候，红惜灵耳中又免不了受到些污言秽语的“轰炸”，虽然这些话语仅仅像是小屁孩所开的粗俗的玩笑，但依旧惹得红惜灵浑身不自在，微微皱眉，考虑到这可能是赵檀心他哥，红惜灵略微忍耐便过去了，毕竟多一事终究还是不如少一事，特别是现在这种情况。
但红惜灵能这么想，赵檀心就不一定了，一口贝齿格格作响，指关节也捏得噼里啪啦，她哪里受得了这番羞辱，她还从来没见过有人敢当着她的面说这些，特别是那些“两女……”之类恶俗的话语。
当她松开红惜灵的胳膊准备冲上去的时候，红惜灵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。
“别激动，他不知道是你，不过……”
听到红惜灵的话，赵檀心愣了一瞬，脸部微微有些发热，点点头，她双手抓着红惜灵右臂又打算朝她肩上靠去。
“喂，别人都走了。”红惜灵微微抬肩，提醒赵檀心。
“呃……”
“难不成我的肩上太舒服了，你想一直靠着。”
话音未落，赵檀心俏脸一红，登时以更快的速度朝红惜灵肩上靠去。
“我这是怕他回来。”
“好吧好吧，你想靠你就靠着吧……”
“什么是我想靠着？难道不是突**况吗？”
“是是是，是突**况，但现在能不能……”
“不行，我就要靠着！”
“你……”话说到一半，红惜灵忽然没了声音，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下去，或许在这个时候，闭嘴才是最好的选择。
一时无话，钟表的秒针缓慢转动，渐渐地，赵檀心闭了眼睛。
两人紧紧靠着彼此，温度在身体间传递，红惜灵虽然有心享受这份甜蜜，心底却有些躁了，而她却不能明说，只能硬邦邦地杵在那。
“大哥，拿包烟。”
忽然的声音惊醒了赵檀心，她猛地睁开了眼睛，微微瞥了一眼身后，她已经认出是那个黄毛了。
“你要哪种烟？”
这时，红惜灵才注意到自己身旁的柜台后面坐了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，也不说话，只是在那边微笑。
“二十一块的！”
“好，我跟你拿！”
那边在说话，红惜灵却感受到了赵檀心的小动作，心中清若明镜，她轻轻放开了赵檀心，走到了那黄毛面前，既然赵檀心有心躲避，她也可以帮一些力所能及的忙，正好也能让赵檀心离开。
“那个，你好，请问你认识卜梁吗？”红惜灵轻轻点了下黄毛的肩膀，心中没有好的主意，只能把卜梁的名字拉出来问问了。
见到红惜灵的到来，黄毛先是呆了一瞬，随后仔仔细细打量了这个穿着二中制服的漂亮女生好久，这才一脸奇怪地答道:“你找卜梁有什么事？”
“呃……”一边跟赵檀心使着眼色，红惜灵一边思考对策，“我借了点他的东西，得还他。”
“啥？找他借东西？”黄毛挠挠头发，简单回忆了一下步梁的穷酸样，“他能有啥东西好借的，他都快吃不起饭了？上次我还看他跟那个于廉借钱呢！难道，你是他的……”说到这，黄毛脸上突然挂起了猥琐的笑容，“嘿嘿嘿嘿……唉呀……艹……”
黄毛还带着笑，红惜灵便看到他迎面朝自己扑来，微微侧身躲过，她便见到了黄毛身后的赵檀心，而此时的赵檀心也正满脸坏笑地看着她。
“小哥，抱歉了！”
四目相对，朝柜台那边丢下句没头没尾的话，赵檀心一把拉住红惜灵的手，“跑！”
“好的！”虽然红惜灵不理解赵檀心为何会这样做，但这并不阻止她去配合她。
伴随着笑声，两人迅速从店子里跑了出去。
“艹，谁啊，这么玩我？”等二人消失在店门口后，黄毛揉着腰站了起来，朝一旁坐着的店员小哥问道:“大哥，你知道刚刚哪两个……二中的女的是谁吗？”
“不知道，”店员小哥依旧是那副微笑的模样，左手里拿着的烟也放在了柜台上面，而黄毛也注意到小哥的右手只剩下了个大拇指，“你的烟。”
“行吧！我再去找别人问问，抓了抓头，”黄毛一把拿过烟，朝口袋里摸了两把，扔出好些零票来搁在柜台上，左右一数，才十五块七毛，“大哥，我就这么多钱了，能先赊着吗？我保证明天还你。”尴尬的笑了两下，脸部热得发烫，一只手捏着烟，一只手在兜里使劲地抠着，终于，大概过了三十秒，他又在屁股兜里翻出个两个硬币来，一个一块，另一个五毛，“就这么多了。”
硬币在玻璃柜台上打着转，小哥看了眼黄毛的眼睛，“好，我相信你！”
“大哥你怎么这么慢？”柜员小哥话音刚落，店门口又走进来个圆脸男生，虽然身上没太多肉，但偏矮的身高也显得他有些胖了。
“来了来了，”黄毛朝圆脸男生挥挥手，转头朝柜台小哥说了声谢谢后立马朝屋外走去。
目送着黄毛走出店门，柜员小哥叹着气，摇摇头，从自己的钱包中找出五块钱来，与黄毛的十六块一齐放入了柜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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